第(1/3)页 厉墨琛的指尖捏着那枚蝴蝶发卡时,指腹还能摸到塑料边缘的毛刺——这是他十岁生日那天,母亲用攒了半个月的津贴买的,粉白相间的蝶翼上涂着廉价的荧光漆,在当时的方舟基地里,却是能让他在小伙伴面前炫耀好久的宝贝。 此刻发卡就躺在战术头盔的内衬里,是他清理母亲旧居时从衣柜深处翻出来的。基地重建工作已近尾声,昨天他带着队员去整理B区生活区的废弃舱室,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时,扑面而来的是混合着灰尘与旧布料的味道,像极了母亲还在时,总爱晒在窗边的那床浅灰色毛毯。 “队长,这里有个旧箱子。”队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。厉墨琛走过去,蹲下身掀开箱盖,里面整整齐齐叠着几件洗得发白的军装,还有一个泛黄的布包,蝴蝶发卡就放在布包最上层,蝶翼上的荧光漆早已脱落,露出底下粗糙的塑料底色,却依旧被擦拭得干干净净。 他把发卡攥在手里,指腹反复摩挲着蝶翼中央的凹槽——这个位置他记得很清楚,小时候总爱把发卡别在母亲的军帽上,每次母亲低头给她系鞋带,蝶翼就会蹭到他的脸颊,痒痒的,带着阳光晒过的温度。可自从母亲在他十二岁那年“失踪”后,这枚发卡就跟着消失了,基地档案里只写着“执行任务时意外牺牲”,他追问了无数次,得到的却只有林教授含糊其辞的叹息。 “队长,要不要打开布包看看?”队员递过来一副手套,“里面好像还有别的东西。” 厉墨琛点点头,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展开布包。里面除了几张他小时候的照片——有他第一次学格斗术时摔得满身泥的样子,有他拿着满分测试卷傻笑的样子——还有一个用蜡封着的牛皮纸信封,信封正面用钢笔写着“墨琛亲启”,字迹娟秀,正是母亲的笔迹。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,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。这十几年里,他无数次幻想过母亲留下的痕迹,却从没想过会是以这样一封信的形式。他捏着信封的边缘,迟迟不敢拆开,仿佛一拆开,那些被他刻意尘封的记忆就会汹涌而出,将他淹没。 “你们先出去吧,我想单独待一会儿。”厉墨琛的声音有些沙哑。队员们识趣地退了出去,轻轻带上了门,整个舱室只剩下他和箱子里的旧物,还有空气中弥漫的、属于母亲的气息。 厉墨琛深吸一口气,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挑开蜡封,抽出里面的信纸。信纸是基地特有的米黄色稿纸,边缘已经有些磨损,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,只是有些地方被水渍晕染,看得出来写信时,母亲的手一定在颤抖。 “墨琛,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,妈妈应该已经不在你身边了。不是意外,也不是牺牲,是妈妈自己的选择——我自愿成为克隆模板,为方舟基地的克隆体项目提供基因样本。” 第一句话就让厉墨琛的大脑一片空白。他攥着信纸的手猛地收紧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信纸的边缘被捏得皱了起来。克隆模板?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词——当年方舟基地的克隆体项目,正是林教授主导的,而他作为林教授的学生,曾无数次翻阅过项目档案,却从未在任何一份文件上看到过母亲的名字。 “我知道你会恨我,恨我为什么不告而别,恨我为什么选择这样一条路。可妈妈没有办法,医生说我得了晚期癌症,最多只剩下半年的时间,我不能看着你成为没有妈妈的孩子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