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4章 50上 频暴打父恩瑕疵 畸形爱童心被-《老马的末段人生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钟学成自小有感知,忽略妈妈、反抗妈妈、不和妈妈好并不会减少妈妈对他的爱。在这场母子的“较量”中,他似乎是手握主动权的那个人。那他们父子之间呢?恰恰相反。父亲对他的爱诡异可怖,时而如黑云压城时而如清风徐徐,时而似冰雹兵乓时而似野待放。他琢磨不定,所以,他成了这段关系里的常量。

    人在深爱中受的伤,无不是畸形的。人被至亲扭曲的爱所牵绊,少有理智的。

    恐怖与爱,他优先选择了恐怖,像是一种动物本能。他控制不了他的内心。

    钟学成可以选择吗?他选不了。任是何人,在同样的情境下,只会做出相同的选择。解除恐惧永远优先于爱或被爱,这是动物本能,而非人性本能。所以他不会说话,不会向妈妈或爷爷告状,不会和姐姐说内心的痛,不会和任何人讲述自己的爸爸如何打他、多久打他、为何打他……

    学成比神明还要懂,父亲对于他作为一个孩子的世界的绝对权力和极致权威。

    他不懂这是权力,而非爱。所以,任父亲如何打他、打得有多痛,他只会更依赖他,更乐意取悦他。极权下是没有仇恨的,因为他吓得不敢恨也不敢怕。他也许只会仇恨爸爸得到权力的职位吧。

    爱使人膨胀、自我,恐惧使人反常、逆行。

    孩子因为权力而深爱父亲。试想一下,假如有一天他彻底长大了、成家了、分离了父亲,他会怎么做?会不会释放天性以后的钟学成成为第二个钟理?会不会他以爸爸对爷爷的方式去对待爸爸?

    也许,将来他拥有了父亲现在所拥有的职位,无意中、不知不觉间他会用父亲对爷爷的态度或父亲对他的方式来对待父亲。也许,长大后的钟学成会离家出走,或者像他姐姐一样逃到离家远远的地方——越远越好。环境对人的影响如同光线对植物的影响一样,很重要却看不到。

    他现在才八岁眼中早有了化解不开的冷。

    祈祷吧!祈祷无尽的爱能化解这个冰封的孩子。

    世间最痛的伤莫过于崇拜粉碎成践踏,深爱转身成侮辱。

    长大以后的钟学成重新审视他和母亲之间的感情时,会不会愧疚?曾经的无视、冷漠是否会在成熟以后化成深深的愧疚,那愧疚变成一把利剑反过来对准自己。

    八岁的钟学成,该如何成长呢?

    “臊子面、油泼面那么简单你不会做?非得钱点餐,点的这米饭油腻腻的咋吃?一星半点的肉末了三十块钱!本来两大人两娃娃十几块钱就能解决的晚饭,你非得一百多!还吃着没劲!你是钱多得嫌沉吗……”晚上七点,老马捧着盒饭,心疼钱。

    忙了一天的桂英刚坐下来吃饭,被这么一抱怨,火从心上起,她啪地一下一拍桌子,大喊道:“上周我认认真真做的油泼面你说难吃死了,中午我好心做了三盘菜你蔫酸蔫酸的不给个好脸!现在我点餐了你又嫌贵抱怨个没完没了!我就这手艺,比不上我妈更比不上我婆(奶奶,陕西方言中称为婆),你说怎么吃!”

    “你就不能琢磨琢磨用点心?农村妇女都会做饭你不会?”

    “农村妇女都会做,你不会呀!你怎么不琢磨琢磨你来做!明明致远在家是最好的安排,你非得把他挤出去,现在又揪着我不放!我一天上班十几个小时不累吗?周末一堆家务不时间?本来家里好好的,自从你来了哪哪哪哪都是问题!”

    仔仔见两人动真气了,赶紧插话断开:“我觉得挺好吃的!我和漾漾早饿死了,能不能别吵啦!昨晚上吵,今早上吵,下午我在那儿写作业你们又吵!最近你两个天天吵、天天吵——不反思一下吗?”

    两人一听小孩的话全是事实,均咽了怒气。

    “我休息会儿,你们先吃吧!”桂英故作平静,撂下筷子回房了。

    躺在床上心绪难平,身体剧烈地起伏着,没几秒涌出了泪。换桶装水、清洗水杯、补充卫生纸、全家扫一遍拖两遍、洗衣机连洗了四桶衣服、漾漾周四尿的床垫处理了、仔仔和老头屋里彻彻底底打扫了一遍……从上午十二点开始干活,干到下午快四点,桂英才把家里方方面面均整好,趁着漾漾午休起来精神好赶紧陪她写作业。晚上六点半,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做饭了,才点了外卖的。

    北方爷们真是个爷,眼里全看不见一星半点儿的活儿,桂英真羡慕别人家里的老人,千方百计地帮衬儿女。还是南方男人好,细致又勤快,桂英擦着泪想着致远,心里无时不刻地盼着中秋到来,好送走家里的这尊大神。

    晚饭后老马待在家里嫌自己碍眼,主动带着漾漾逛街去了。老小穿上漂亮的衣服,各带各的家伙事儿,手拉手去附近逛公园。

    (本章完)


    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