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6~277章 九死一生-《嫁值千金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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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阮筠婷微笑点头,随即问:“咱们队伍启程了,玉泉城的寒热症怎么办?”其实她想问的是水秋心,奈何君兰舟被关着,她无人可问,只能如此侧面的打探。

    徐承风只当她关心城中百姓,道:“这会子自己身子要紧,还担心别人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萧北舒则是道:“兰舟身边的医仆留在玉泉城了,还有随行的两位太医,莫大人只留了一位太医跟着队伍照顾着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水秋心果真留在玉泉城了。

    玉泉城的事情了了,他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生活了。可是兰舟……

    阮筠婷再次掀起车帘王后看去,因为角度的问题,车厢阻隔了视线,只能看囚车的边框,还有一袭粗布蓝色的身影靠在囚车上。

    天气越发的冷了,寒风打着旋儿的吹,一望无际的荒草地被吹的沙沙作响,阮筠婷鬓边的长发也被吹向肩膀后。

    这么冷,兰舟待在囚车里,也不知身上的衣裳够不够暖。

    “好了,你身子没好利索,还要吹冷风,难道不想好了?”徐承风看不惯她自虐,将她拉回车里,将窗帘掩好。

    “表哥,兰舟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莫大人还没消气,能带着他上路还没砍了他已经是他的造化了。”徐承风沉声道:“你也是的,关键时刻连自己的保护不了,还想着保护别人?君公子虽然治疗寒热症有功劳,可他自恃功劳戏弄莫大人,这也是大罪。”

    阮筠婷点头。君兰舟是有些肆意了。皇上要杀他,站在皇帝的角度来看本也可以理解,只不过兰舟终归是她的朋友,她不能看着他去死罢了。人是贪心啊。之前担心皇上杀了兰舟,现在没杀,她又开始担心兰舟冷着饿着。

    “表哥。我知道了。你放心,我再不会鲁莽行事了。”算要关照兰舟,也不必大张旗鼓的去做,她可以悄悄的去。

    阮筠婷身上是新换的鹅黄色对襟褙子,乌黑长发披散在脑后,显得她越发消瘦的脸更加苍白。她话的时候明眸忽闪忽闪的,表情也格外乖巧认真。让徐承风心里原本的那点火气也消了,剩下的都是对她的心疼。抬起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,宠溺的道:“知道好,奶奶嘱咐我好生照顾你,你若是出点什么事。时候奶奶还不骂死我。”

    阮筠婷闻言笑了,道:“若是想害你,只要现在我虐待虐待自己行了,回去跟老祖宗告状去。”

    徐承风用白眼看她,好像在骂她幼稚。阮筠婷看徐承风的荣长脸上做出这样的表情,无端端的想起了维尼熊里的灰色驴子“屹耳”,心如果徐承风知道她在心里觉得他像毛驴,定会暴跳如雷。如此一想,她也扑哧儿一声笑了。心情大好。

    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的开怀,但她能如此开朗,总好过死气沉沉一身病气的躺在那里。徐承风也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萧北舒看着表兄妹二人,心下一阵羡慕。自己家里虽然也有表兄弟,却没有一个与他亲近的,都不如君兰舟。

    徐承风又嘱咐阮筠婷几句。回身吩咐“高义”好声照顾着,掀起车帘飞身一跃。阮筠婷撩窗帘往外看,恰看徐承风准确无误的落在一直跟着马车跑的黑马背上,一拉缰绳,掉转头往队伍行进的相反方向奔去。

    眼看天色渐渐暗了,队伍停了下来,选了有水源的位置最安营。阮筠婷在车上躺了一会儿,待一切妥当了,萧北舒便来接她。

    踩着红漆的木凳子下车,才躺了一天,身上酸疼又没力气,腿好像支撑不住体重,走上几步便气喘吁吁。

    萧北舒跟在阮筠婷身后,想扶她却又不能,只能干着急。好在阮筠婷的营帐并不远,不多时了帐篷。

    阮筠婷在临时搭起的木床上坐下喘了会气,觉得舒服点了用才刚送来的热水盥洗。又将长发挽了个纂儿,一切处理妥当,便将她的包袱拿来打开。

    她身上穿着的褙子并非她带来的,想来是新购置的。将她来时带来的棉衣和棉斗篷包好又拿了桌上的馒头,倒了壶热水,拿上陶碗,便出了门。

    原本在帐篷里,她看得门前有人站岗守卫,以为是萧北舒。

    谁知出来后才发现,门前站着的是个面生的胡军,身上穿着和萧北书一样的软甲。

    见阮筠婷出来,那人拱手行礼道:“姐。”

    阮筠婷颔,道:“高义呢?”

    “徐侍卫吩咐他做别的事去了,派人保护姑娘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你可知道君公子被关在何处?”

    那人往帐篷的后方一直,道:“君公子的囚车在那边,人给姐带路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了,你守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不是萧北舒,她信不过,况且现在在营地里,应当也不会有事。

    那人还想再跟,可面前这位态度强硬,下了命令自己便无法反驳,只好行礼应是,看着阮筠婷提着包袱和水壶往帐篷后方走去。

    五百多人的队伍,营地面积也不。阮筠婷走了一路,歇了两次,才看在营地最边缘靠近树林的位置的囚车。

    囚车被绑在树干上,马匹被已被牵走,君兰舟也并未呆在车里,而是用镣铐拴着手脚。腰上锁着锁链,另一端绑着囚车的车轮。君兰舟长发散乱,俊颜染尘,身上穿着蓝色的粗布棉袄长裤,黑色的布鞋,盘膝坐在一张干草垫子上,靠着车轮闭目养神。暮色降临,冷风吹着他鬓角和脑后的长发乱舞,原本应该冷的瑟瑟发抖的人,却面色适然,好像他没有被锁在囚车旁。而是舒适的待在茶室里。

    这情景看起来,让阮筠婷无比心酸。站在原地半晌没有上前。

    一人默然伫立,一人盘膝而坐,周围走动的人和忙着安营扎寨的护军。皆成为两人身旁的布景。

    阮筠婷手中的水壶冒出的热气随风散去,渐渐搅动了凝固的空气。

    君兰舟似乎感觉有人注视。张开双眼,那双晶莹如水的桃花眼里瞬间注满星辉。露齿一笑,道:“你醒了?好点了吗?”

    阮筠婷回以一笑,缓步了他身边蹲下,将云锦嵌兔毛的夹袄披在他肩头,又拿了披风盖在在他腿上。

    “启程时候之浅提醒我带来的,不过没想这里会冷的这么快,聊胜于无。你先披着免得冻坏了。”

    听之浅二字,君兰舟眸光一闪。

    阮筠婷并未察觉,退后一些,倒了一碗热水端给他:“那人没对你用刑吧?”

    君兰舟接过热水捧着,却并不喝。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阮筠婷,温暖的笑着:“没有,没用刑,也没为难。”

    “这还不叫为难?这么冷的天,连个帐篷都不给。”阮筠婷心里有气,君兰舟再顽皮,好歹也是皇帝的侄子,难道皇帝不能看在裕王爷的面上,当孩子恶作剧吗?她不信那么多皇子皇孙没有恶作剧的时候。

    君兰舟一笑。道:“你不用挂心我,他既然不杀我,还带着我上路,是暂时不会杀我了。而且随行的太医一人,他也怕寒热症反复,留着我还有用处。”

    “的也是。”阮筠婷把馒头递给他。“你且放宽心,我想法子求莫大人,让他帮你情,早些放了你。”

    君兰舟接过馒头大口吃了起来,嘴里塞的满满的,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阮筠婷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,心里酸涩的很,待他喝着热水把馒头都吃了,才蹙眉问:“你白日里可吃东西了?”

    君兰舟摇头,笑道:“我现在是囚犯,一日一餐已经不错。放心吧,我禁得住饿。”

    阮筠婷想起他自行乞的经历,要不饭的时候,可不是要饿着么,这忍耐的功夫想来也是那时候练出来的。皇帝这样拴着他,与栓大营里那几只狼犬有什么区别?他要折磨的,不仅是君兰舟的身体,还要折辱君兰舟的尊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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