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四章 故去-《臻璇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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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种事情,轮不到臻璇这样的小辈发表意见,只能低着头听,可心中的一番计较总是少不了的。

    几位爷出了事,阮妈妈难辞其咎,心慌之余跑出了庆荣堂倒是不难解释。门房因为上一次张婆子大闹的事之后管得格外严了,出入都要有凭证,阮妈妈出不去,又不敢遇到人,越走越偏去了庆和堂也不奇怪。

    可为何要悬梁呢?

    阮妈妈跑了,不就是想免受责罚吗?那选择死亡不就是自相矛盾了吗?

    当真是躲不过,磕头谢罪,只要臻衡、臻循能好起来,阮妈妈即便不能再做臻循的奶娘,央求太太们给了粗使的活便是了,何必自尽?

    臻璇偷偷去看屋里人的面色,这些事情,她既然能想到,这些老太太、太太自然也是想到了的,为何就没一个人吭声?

    这般细细一打量,臻璇才留意到姜老太太阴郁的面色,心下一惊,暗道无论过了多少年,一听见庆和堂,姜老太太的心里总是有疙瘩的。

    姜老太太亦是明白旁人的心思,她们在等,便阴沉沉问了一句当真是吊上去的?”

    周氏的脸白了白,道四叔母这话是意思?侄听不懂。若非阮妈妈吊上去的,谁还跟她这般深仇大恨的,要害死她呢?”

    阮妈妈是跟着二房一道了,在甬州无亲无故的,哪里会有仇家。二房也不过小半个月,阮妈妈又有机会招惹了这么大的事?

    “依侄看,大约是阮妈妈晓得逃不过,又愧对了这一家上下的,心里难过,一个想不开,就……”周氏说到这里,长叹了一口气,道,“现在,也只能等臻衡醒,再问一问阮妈妈为何会走开吧。”

    屋里气氛正是凝重的时候,采梅进来轻声询问,说厨房里臻珧准备了一些酒酿羹,是不是拿上来填填肚子。

    这天从中午起,各人都吃得少,事情却是这般多,到了半夜,肚子确实有些饿了。

    段氏做了主,让采梅送了上来,道热腾腾的,喝了暖了身子,没事的便去睡吧。”

    臻璇不愿意去睡,喝了半碗就跑去西屋了,季氏的那碗还在桌上放着,她端了,道娘,喝几口吧,您要是累病了,我和弟弟办?”

    季氏一听,眼睛一红,又要落泪,将臻璇搂到身边,喃喃着娘可舍不得你们呢。”

    臻璇吸吸鼻子弟弟也舍不得我们的。”

    季氏重重点了点头,一口一口把酒酿羹喝了,又去看臻衡,一张小脸烫得发红,呼吸也很重。

    季氏偏过头,告诉不能一味地伤心了去,便把外头的事问了一问,听到臻德病倒了的时候,忍不住叹息一声,待听说阮妈妈悬梁没了,又是一阵出神,道不会吧……”

    卢妈妈时被挽墨拉着歇了一会,现在精神比季氏好些,她正好进来,闻言也是一怔不像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像?”臻璇回头问道。

    卢妈妈给臻衡的额头上换了一块布条,道十一爷与十三爷玩得好,因此奴婢和阮妈妈也算熟悉。阮妈妈是北方人,家里还有一双儿女,女儿六岁,四岁。那是遗腹子,为了养活孩子,才卖给了我们家做奶娘,孩子交给一房亲戚带着。她待十三爷是好的,可也挂念着亲生的那两个,就想着多存些银钱给他们捎。她这一死,那两个孩子岂不是没人管了,一年半载没有银钱带,亲戚家也不富裕,只怕也吃不好穿不暖了。阮妈妈便是顾念着两个孩子都不会如此的。”

    臻璇听完,对那两个孩子心生了几分同情,寄人篱下的日子有多难过她是品尝过的,以后没有了阮妈**银钱,也不晓得能不能好好养活大。

    猜只管猜着,却没有拿出一个结果来,家里死了一个奶娘这样的事,也不会去衙门里报,只好就这么等着,看臻衡醒来之后能回忆起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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